标题:果煜法师:破茧而出 总结 内容: 总结总结不存一法现全身去粘解缚内摄外延禅法贫菩萨道的贫法香严禅师赵州公案真空妙有内摄外延之一内摄外延之二内摄外延之三内摄外延之四正本清源正直舍方便,但说无上道广度众生末法时代资讯时代自依止、法依止从作为一安份修行人的基础而向上提升总结在佛教中,往往把活动的最后一天,称为「圆满」。 禅七,第七天就圆满了;佛七,第七天也圆满了;而上课上到最后一堂,也皆圆满也。 然各位,你真觉得圆满了吗? 至少自从我听得此名相以来,还不知道何以谓为「圆满」。 不过如用禅宗的观念,要圆满倒很容易─心不分别,就圆满了。 因为如果我们用「有所求、有所得」的心态去思惟、抉择,则不过挂一漏万,故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圆满。 反之,如心不分别取舍,却能圆满也。 不存一法现全身今天讲总结,总结就是把前面所讲的,再整个提纲挈领而提出一个大原则。 各位从听课到现在,应可慢慢理会到:我从前到后有一贯的大原则。 我既用这样的原则,来展现整个课程的架构;也用这样的原则,来批判跟此不相应的一切说法与现象。 然这原则是什么呢? 就是『不存一法现全身』。 这是古禅诗中的名句。 什么是现全身呢? 这身,当不是身体的身,而是法界身─以法界为身,能够展现出法界的森罗万象。 简单讲,就是能够得到圆满的意思。 虽世间人也都追求圆满,可是往往用扩张的方法以求圆满,好求更好,多求更多。 而扩张,又是通过分别取舍而进行的。 然既有的要,有的不要,矛盾、对立,分别、取舍的心还在,怎可能得到真正的圆满呢? 所以佛法,尤其是禅法,却反其道而行之。 没错,都要求得圆满,但反其道者却是从不存一法─即消除心中原有的分别心、对待心。 于是因不取不舍,或一切包容,反才能得到真正的圆满。 因此,这整个课程的架构,都是根据这原则而来展现的。 现在,我们且从这原则,再回省到前面所说种种课程。 去粘解缚譬如前曾说:修行的要则,乃去粘解缚。 因为所谓「不存一法」者,要从那儿修才能不存一法呢? 事实上,众生从无始以来就有很多无明业障。 故要相应于不存一法的境界,不是说一说、想一想,便得相应的。 而是要从把我们本有的无明业障,一个一个地去对治消除;而消除到最后,既一切执着窐碍都消散了,这才能相应于不存一法的境界。 所以从去粘解缚的原则,我说:众生学佛,应发什么心呢? 我乃强调出离心与菩提心。 菩提心是谓求觉悟之心,以若真觉悟到空性,自然就能出离。 而出离者,即是从消除一切无明业障,而能证得不存一法的境界。 何以我不奢言慈悲心? 因为不与空义相应的慈悲心,往往只会增加众生的粘缚。 同样讲:出家形象的重点。 我也不强调克苦修行或弘法利生,而是强调:要出『一切有』的枷。 因为若不能从消化本有的执着而来修行,则克苦修行而欲有所得、有所证,反成为粘缚之所在。 因此,出家者,即是出粘缚之枷也。 由是说到持戒,我不强调持戒的功德,也不夸张犯戒的罪过。 因为功过者,乃是世间最粘缚之所在。 我乃强调:欲达成目标故,而去行持与这目标相应的行为。 而目标者即是以去粘解缚为手段,而达成解脱的目的。 因此,持戒的大原则,还是不出出离心与菩提心。 再者讲到修定,很多人把修定的法门讲得很多,有各式各样的观法;甚至在过程中,详细说明其不同的次第与现象。 我认为:这反会增加众生的执着。 所以,我宁可用一句话,就打翻过去。 何谓修定? 离开方法,就是魔境。 方法是什么? 皆不重要,不管念佛或数息都没关系! 但最重要者乃一心一意地去用方法,尤其不要在任何觉受或境界上作工夫。 而这也是因应去粘解缚这大原则而说的。 同样讲到智慧,我强调要先出世再入世。 或者说修证的原则:观相见性。 观相的目的不是要把每个相看得很清楚,而是要看到相的本质乃虚妄不实,而能见性出离。 最后讲到菩萨道,我再三强调:不能用强迫的观念而形成菩萨道的行愿,真正的菩萨道,乃是从证得空性而自然展现出大悲的心量、大悲的行为。 相信各位听到这里,对去粘解缚的大原则,应已非常清楚。 内摄外延同样对于修行,乃又有另一原则可以说明:就是内摄外延。 真正的修行不是向外去扩张,而是向内去收摄;而收摄到最后,自然能展现出外延的境界。 因此这次上课的所有章程及整个架构,其实都是从这两个大原则去贯穿的。 然云何而得内摄呢? 其由去粘解缚而得内摄也。 因为即使我们观念中,也知道当内摄;但若还有很多执着放不下者,便不可能内摄也。 所以要内摄,还是得先作好去粘解缚的功夫。 于是如能内摄到究竟,就自然能展现出外延来,而外延的极致者,即成就大圆满的法界身。 相信,各位听课听到现在,应对这样的理念,已能掌握清楚。 所以我的课,共讲几堂还不是最重要的,但在过程里能够慢慢把纲领抓住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希望像很多人讲课,讲得天花乱坠,故大家都在雾里看花,只见木而不见林,不知道最后法师所要申述的重点是什么。 我讲课,重点一向非常凸显明确。 禅法贫所以,根据这「不存一法现全身」或「去粘解缚」的大原则,我们当可以了解禅法修行的特质。 在中国佛教往往有此一说:禅法贫,密法富。 关于密法,为什么是富? 我到目前为止,还不清楚。 但就禅法何以称为贫? 倒是可清楚无疑。 盖贫者,乃从去执而无心也。 因为众生着有,所以才会有很多业障烦恼;而修行就是要慢慢从这些「有」里去消除。 于是愈消除,就愈贫也;而贫到最后,乃能证得无心境界。 云何谓僧众为「贫道」呢? 以贫为道,或者以舍为道。 故明朝有位憨山大师,乃再三强调「歇即菩提」。 歇即是放下,放到最后,便能证得菩提境界。 因此,我们也可以说:真正的修证,很简单『从舍而得』─必舍才能得。 得于什么? 得于觉悟、证果、解脱或圆满。 如原始佛教中常说的「证果」,我们想象:应得到什么境界,才能证果呢? 但就经典上的定义,却刚好相反。 何以证初果? 能断除三结:即我见、戒取见和疑,乃能证得初果。 故初果者,乃从舍而能证也。 其次二果、三果,皆是从减除、断尽贪瞋而能证得也。 至于阿罗汉果,乃谓已断尽一切我慢,得证四果也。 所以,从初果到四果,都是从舍而证也。 这之间,并没有说到任何觉受或境界。 也许,在阐述初禅、二禅、三禅、四禅时,会提到觉受的问题;可是初禅、二禅、三禅、四禅是世间禅,而不是解脱道。 同样,讲到开悟是什么? 开悟不是得到答案! 如果开悟是因得到答案,那你去问老禅师,这个公案是什么意思? 老禅师解释一个公案,你就开悟一次;解释十个公案,就开悟十次。 有这回事吗? 当然没有! 因为所谓「见性」,乃是现证空性尔。 因此,在整个修学的过程中,不管初果、二果、三果、四果,或是开悟,都是从舍中去证得的。 菩萨道的贫法甚至在菩萨道上,说到从初地到十地,有一派的说法,谓:从初地到六地,乃修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 可是我比较相应于另一部经的说法─好象是《菩萨璎珞经》,记不太清楚。 其乃从「无心的程度」来定义,从初地到八地的境界。 也就是从最初证得无心境界,而称为初地。 但是初即使能证得,却不能保住。 于是再专精修行,就能在禅定中,保任住无心境界;可是出了禅定,就保不住了。 然后再加紧用功,修到上座、下座,白天、夜里,都能不退转于无心境界,这便是八地也。 故常谓「断一分无明,证一分法身」者,断无明,乃谓弃除有心之执着也。 所以不管是原始佛教、禅宗或菩萨道,这从舍而得的大原则应是非常明确的。 下面我们且举个公案说明:香严禅师香严智闲禅师在离开他师父独自修行一段时间后,有了某种体验。 于是乃道:去年贫,未是贫;今年贫,始是贫。 去年贫,犹有卓锥之地;今年贫,锥也无。 这贫,是甚么意思呢? 当是指不执着。 何以去年所证,非真正的不执着? 因为去年,犹有卓锥之地。 大家皆知:锥是一种很锐利的工具。 因此禅宗,常以锥来比喻一个人的智慧。 以智慧非常锐利故,称「锥头利」。 但锥头利,就圆满了吗? 不! 有时候太锐利了,反将自伤。 于是禅宗乃另有谓「凿头方」。 以凿者,刚好相反,因里头是空的,故反能接纳。 于是「锥头利」者,乃以智慧降伏一切魔难;而「凿头方」者,则谓用广大无边的心量而涵容一切。 因此,修行乃有两个渐次:先有锥头的利,才有凿头的方。 也可以说:锥头利是处于「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阶段,所以将对很多现象呵责、破斥、否定。 而等到修证到更圆满后,才能身心袒荡,当下无事。 所以「去年贫,犹有卓锥之地」者,乃表示去年虽在修行上有所体验,可是还有法执在;所以不能完全消融、袒荡。 而今年经过更深的体证后,却锥也无。 然「锥也无」,到底是什么境界呢? 这不能讲! 因为若讲了,云何而非另一种执着呢? 赵州公案下面再看赵州禅师的公案。 有人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老禅师却回答说:「老僧在青州作得一领布衫,重七斤。」这个回案看起来,好象牛头不对马嘴。 故历来有人解释道:在青州作得一领布衫,重七斤。 用平常心做平常事,生活本来就是这样子嘛! 故谓「禅在生活中」。 但是我的体验,却不然。 记得某一年,我到韩国的松广寺参加冬安居。 大家皆知韩国的冬天很冷,温度常降到零下七度、八度。 所以一到寺里,常住就发给我们一种称为"鲁比"的长褂,是棉袄做的,又厚又长,穿起来就像装甲车一样沉重结实。 但是穿久了,习惯了,竟不觉得重。 倒是脱下来时,反觉得全身轻松得快跳起来。 所以有一次,在脱下觉得非常轻松的当下,我了悟道:何以赵州禅师,会如此回答! 我们学佛修行,本来就是为了解脱! 然怎么解脱呢? 就是把本有的束缚一件件脱掉。 但是有的人却刚好相反,既本来的束缚未弃除,又去惹一个更大的束缚。 这种情况就像作得一件七斤重的布衫,把自己套起来。 所以老禅师的意思很明确:你是活着没事干,故天天想一些无聊的问题吗? 问这种问题真是自讨苦吃! 很多人在学佛的过程中,背了很多名相,钻研了很多理论,有的似懂了,有的却还不懂;三年五载下来,愈钻头愈大。 所以曾有人问我:「当怎么学佛,才能有系统?」我当时虽回答说:「在读的当下没系统还无所谓,但读过后能整理出系统来,才更重要!」但是如就禅的理念来回答:何谓有系统? 全部放下就是有系统也。 如果以为听后还得花很多时间心力去组织消化,才能变成有系统,那也太累了。 或者谓:若能受用者,便权且留下;反之,不受用者,尽随它去。 而何谓受用呢? 能帮助我消除本来的执着,便是受用也。 所以事实上,法与非法的界限很分明:有助于消除本来的执著者,便是正法;反之,若徒增染众生的贪心、瞋心、痴心、慢心,便绝非正法也。 真空妙有所以从赵州禅师的公案里,我们可以明了:解脱,就是要一层层把束缚脱掉。 因此我常用一种比喻:称为剥芭蕉。 如芭蕉一层层向外增延,即喻指凡夫用自我扩张的心态而攀缘造作。 而修行则相反,像芭蕉一层层向内剥舍,剥到最后若连心也没有了,那他就成就了。 所以,古来也经常用「古镜垢尽明现」的比喻。 我们的心,乃像一个充满尘垢的旧镜子,所以既抹不平,也照不亮。 所以当怎么修行呢? 唯慢慢用观念、用方法去消除这些尘垢,直到有一天,这些尘垢都消除尽了,自然能展现出大光明、大智慧来。 这如剥芭蕉的修证结果,乃称为「真空」境界。 下面讲妙有,或者说心像深沉无比、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 所以修行之要,就是必使这汹涌的波涛,先慢慢变成小浪,再由小浪变为更细微的浪。 故当浪愈来愈细微时,不只我门的心将愈来愈定,且对外界的观照也能愈来愈明了。 所以「真空」,并不是当把所有的水全部倒掉,才叫真空;也不是当把古镜整个打烂,才叫磨镜。 为什么真空之后,犹有水体与古镜呢? 因为我们的心,本跟万物是统一的。 只为众生的无明业障故使它们产生隔劾对立。 因此当消除了这些无明业障后,自然能展现出与天地并生、与法界合一的境界。 这或称为古镜重圆,或称为海印三昧─像广大无边的大海,而把山河大地映现其中。 所以在佛法里常谓有「真如心」,很多人往往从「实有」,甚至「自性」的偏见,来阐释真如心。 可是事实上,真如心不只是非实有、无自性,也是思惟意识所不及处。 简言之,真心是修证出来的。 而修证的方法,不外乎从内舍剥尽去着手而已。 所以般若尽处即是真如,我们用空的方法去修行,修到最后反能展现出真如妙有的境界。 因此若用学术的眼光,来看般若与真如;则谓般若偏空,而真如尚有,两者是完全不同的系统。 于是依文释义,三世佛冤也。 因此我于《圆觉经中旨》里乃谓:『真』者,不分别取舍;而『如』者,如镜照物。 甚么叫作真? 如我们用比较的心而比较前后相,则以诸法无常故,说它虚伪幻化而名为假。 反之,若心只安于当下,而不作前后比较,那就无所谓假。 所以从「不假」中,名其为真。 但这真,不是跟假比照而得名为真,而是从不分别中而称其为真。 其实既不分别,本连真也没有;可是相对于世间的虚伪幻化而不得不异其名为『真』。 所谓『如』者,如镜照物,心像广大无边的圆镜一般,能涵容天地万象。 由是真如与般若,其实是完全相应的;因此《般若经》最后,还是讲到真如法门。 这是我们从修行─去粘解缚的角度而讲:能证得般若真空,即能展现出真如妙有的境界来。 内摄外延之一下面继续讲「内摄外延」的原则。 真正的修行,是要向内去觉,所以佛法或称为内学,或称为内明。 然内而更内,内到最后是甚么呢? 乃成就为「空」也。 而后,再由真空而展现出妙有的世界来。 这从外摄内、再由内延外的修学过程,我们可用四个子题来说明:首先用「中观思想」说明:众生从无始以来,都用实有、个体的邪见去观察万事万物;于是虽不妨看到林林种种的万象生化,但其中却不免有很多矛盾、烦恼。 但如我们用缘起的思想去观察万物,则既缘起必万物的界限不复存在。 既界限不存在,那个体也就非实有了。 所以从缘起而观,能消除一切个体见与实有见。 于是从缘起、无常、不实而确认诸法无自性,这称为内摄。 然何以外延呢? 既万物因于缘起无自性,则自延连成一个大网,在《华严经》中称之为「因陀罗网」。 而在网中乃呈现出一切现象与真理,故称之为「一真法界」也。 因此先经过消融的过程─悟诸法无自性,却反得到最后的大统一与大圆满。 故称为内摄外延也。 内摄外延之二其次,我们乃从修定的过程里,而论内摄外延。 以众生从无始以来,就有很多妄想杂念。 所以内摄者,即是用修定的方法以慢慢把妄想杂念去除掉,去除到所有的大妄念、小妄念、粗妄念、细妄念皆完全绝尽而进入定境,这称为内摄。 然何谓外延呢? 以经典上说:如一个人真修定成就,即能得到五种神通─天眼、天耳、神足、他心、宿命等。 何以最初修定时,须眼不看、耳不听、身体觉受一切放下,更不管过去未来。 而修到最后,却反成就看得更远、听得更细,能知过去未来。 所以,当内摄到极点反能展现出广大无边的世界来。 故称为内摄外延也。 内摄外延之三同样如就禅法而言,既参禅,则不能有任何思虑;只能不断地把疑情提起来,而提到最后这疑情即自然凝住,既不会丢掉,也不用再提,这称为打成一片。 在打成一片时,当然既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也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甚至对于疑情,也是若有若无,这称为「一念不生」也。 而一念不生,即是内摄的极致。 若参禅,参到一念不生的境地,则离悟已不远了。 而既开悟者,反成就更高、更深的智慧。 这智慧者,即是外延的结果。 内摄外延之四同样若讲到气脉的问题,一个人如果用功于禅坐,自会慢慢调理其气脉。 而对气脉的调理,我的体会是:一般人的脉,都是表脉较通而里脉较不通,所谓「表脉」者,即指皮肤、肌肉等血气之脉。 而「里脉」者,从筋而骨、从骨而髓。 所以在禅坐的过程里,都是从表脉起慢慢向里调而能渐内摄,内摄到最后能通调骨脉、髓脉,以至于打通密宗所谓的「中脉」。 所以打通中脉为内摄的极致。 于是为「中脉」既通,则像完成南北连贯的高速公路。 因此它就能以各交流道而与省道、县道、乡道等连成一体,而成为连贯全身、遍及大小内外之脉,这称为外延的境界也。 正本清源这也就说,我乃强调:真修行,唯从内摄中去着手,不管就身体而言,就观念而言,就心智而言,皆如此也。 因此我也曾用内摄跟外延的过程,来说明大小乘的转辙处。 以小乘,因偏于自觉;所以属于内摄的过程。 而大乘之菩萨道,偏尚于圆满,类比于外延的结果。 但是如不经内摄的过程,则绝对不可能展现出外延的结果。 因此我再三强调:小乘是大乘的基础,离开小乘的出离就没有大乘的圆满。 这也就说:虽众生都期待圆满于外延的境界,可是若不从内摄去着手,则唯南辕北辙。 不只与圆满愈距愈远,也与解脱了不相干。 因此这内摄外延的大原则,能厘清很多对修行方法的误会与对修行层次参差不明等问题。 所以讲到这里,大家都当明白:其实修行的大原则很简单,不管是从内摄外延来说,或从去粘解缚里证,其实都很单纯的。 但不单纯的,是众生的心。 以众生的心太复杂了,反跟这原则不相应。 故有的人寻道,找得好辛苦,甚么地方都翻遍了,就觉悟不了这原则。 又有的人,即使明明开示他;可是为他攀缘的习气太重,他还是不得不向外攀缘去。 或问:既修行的原则,本是如此单纯。 可是在某些经典里为何也不直说清楚呢? 我认为是大乘佛教,为了广度众生而不惜滥说很多方便法,所以更使观念变得混淆不清。 因此印顺法师曾用一种譬喻:修行的原则,本是单纯地就像一杯白开水一般,如果你肯啜饮它,便能止渴安心。 可是白开水,对很多人来讲无乃太乏味了。 所以大乘佛法乃针对喜欢吃甜的众生,就为他们加一些糖浆;针对喜欢吃酸的众生,乃给加一些酸梅。 总之,加到最后既五颜六色,也各式各样的味道都齐全了。 虽能满足各个众生所需,可是喝了已不再解渴,甚至还有后遗症。 这也就说虽大乘佛法再三强调:为了广度众生而开众方便,而众方最后便却反变成「不方便」也。 因此「先以欲钩之,后令入佛道」的作法中,其实牵涉到很多问题。 因为除非能对众生的根器,有十足的了解,否则当直说正法者,却用权巧方便;岂不迂回撩绕,甚至令人退失信心。 所以除非是大善知识,能对每个众生的根器、意向都非常了解,否则到底要直说正法或权用方便,何能「自以为是」呢? 但何以在目前的佛教界中,却都一窝蜂似地偏尚于权巧方便呢? 第一是对信众没有信心,反正我也不知道你是甚么根器,故行权巧方便似比较保险一点。 第二其实也是对法门没信心。 如真要直说正法,又有几个有这份把握的呢? 正直舍方便,但说无上道然对于我,倒一直有一种肯定:因为众生有疑情、有烦恼,所以才需要来学佛。 所以只要能针对他的疑情而作澄清,针对他的烦恼而予净化,就能让众生在学佛中得到受用也。 因此我相信「直说正法」对消除疑情与净化身心,必具更直接的效果。 尤其对目前社会而言,更当如此。 传统的佛教何以偏尚权巧方便呢? 因为佛教虽是相当贵族化的宗教,可是也必待那地区的文明相等成长,心智较为开化后,才有能力接受佛法。 而落后的民族或心智未开化的众生,便难以理会较高层次的佛法。 因此如佛法流传到落后的地区,便不得不降格而用权巧方便;但权巧方便用得太多,却往往使佛教变质而已。 在佛教界中所谓的「北传佛教」,乃是经由中亚细亚而传到中国的。 然因为中亚细亚本是个游牧地区,而游牧民族因为生活的不安定,故无法发展出较高的文化水准。 因此北传佛教在经由中亚细亚的过程里,一定用了相当多的权巧方便,才传到中国来。 所以中国佛教,乃与印度佛教、尤其是原始佛教,有很大的出入。 以上意见不是我发明的,在"中村元"写的《中国佛教史》,对此有较详细的描述。 其次中国文化,历经元朝到清朝,又因外族统治的结果,整个文化素质又低落了不少;所以从明、清传下来的佛教,水准有多高,也就不言而喻了。 而在今天这个时代,大家的文化水准,因教育的普及已提高了不少。 所以再用过去的权巧方便来吸收信徒,便是不识时务了。 今天就「求知求觉」的动机,而直说正法,应该能得到更大的认同与更确切的效果。 所以我在最初讲「信徒在那」这问题时,其实已剖析得很明白了─唯有佛法能对治现在社会种种光怪陆离的现象,也唯有佛法能真正满足现代众生的需要。 广度众生可是在『直说正法』前,我们还得有一种心理准备:即使在短时间内,不能迎得大部份众生的认同。 我们也要承担、坚持─毕竟是「万事起头难」尔。 姑且像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能渡几个算几个吧! 因为若希望从量上来「广度众生」,那便不得不善用权巧方便。 而所谓「先以欲钩之,后令入佛道」,还只是官冕堂皇的好听话。 在我看来,其实是「先以欲钩之,后令入山门」,这才是真的。 希望所有众生,都能经过先以欲钩之的种种方便,而最后皆进入自己的山头,作个待命的羔羊。 所以即使开口闭口皆谓欲「广度众生」时,其实乃含有满大的心结:而这心结,就是以好大喜功而凸显自己的价值。 因为何谓「众生」呢,众就是多也。 故度得愈多,就愈代表自己的修行工夫好,愈代表自己的事业成就大。 这用世间法来定义佛法的取向,真是弥天漫地、到处污秽。 然何以众生又甘于被玩弄、受摆布呢? 我再三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最后终觉得:众生乃有轮回的本性。 这轮回的本性,既可说是生物学上的基因设定,也可说是佛法常谓的无始无明。 总之,从生到老,都是偏尚于攀缘轮回,而非衷心于修行觉悟。 末法时代尤其在此众生共业很重的末法时代,我认为一个法师即使有心说法度众生,也应该「宁可取质,而非取量」。 因为,质若照顾得到,至少佛法的慧命法脉,还不会断绝;也许将来众生的业改变了,那佛法还能继续昌隆。 反之,若为了量的增延,而广用权巧方便;最后佛教表面似扩张了,其实早变质而名存实亡也。 所以愈是在末法时代,便愈不能发愿「广度众生」。 那「宁可取质,而非取量」,又当如何着手呢? 首先当是从提升自己着手。 所以在佛教界中,可看到有一些法师,能够到处讲经,而不能在一个固定的地方讲经。 因为若在同一个地方讲久了,你腹里有多少料,便被看穿了! 故除非不断地提升自己,否则佛教便只能接引初机。 因此「宁可取质,而非取量」,虽是一个很简单的原则,可是要实际去行,还得下很深工夫的。 资讯时代在这资讯时代里,众生普遍有如此共业:一、贪多嚼不烂,因为能接触到的面确实比从前宽广多了,所以如欲深入经藏的话,天台、华严、三论、唯识,不管欲研习什么经论,到处都很方便。 其次就修行法门而言,也是如此:今天禅坐,明天打佛七,反正法门也很多,流行不完。 于是因为贪多,反没有一样专精。 古人也许只能涉猎一部经、一部论,但他慢慢钻研,钻到有一天终究也能开悟了。 而我们今天看了这么多经典,不要说开悟,连个比较稳固的思想中心都没有,所以还只能在很多旁道末流间打转轮回。 而既思想的中心不稳固,至于修行法门,当更不能落实。 经常换来换去是什么意思呢? 唯轮回而已! 既众生是用这种心态修行,而很多法师也是用这种心态来教化众生─唯希望很多人来皈依,可是到底曾把那个教好了呢? 共业,其次是欲速则不达。 虽希望很快成就,可是却不愿按步就班地去下工夫。 所以,最后往往会透过「他力的加持」─即鬼神附身,而造成自己已成就的错觉。 而鬼神附身到最后,若身心失控了,便不免着魔发狂。 所以在这个时代,有时候难免会让人怀疑:若不修行,倒还可安份做个人;而既修行,则不免身心错乱,甚至着魔发狂。 是修行,真有问题吗? 不,是修行的心态错了,因地不真,果遭迂曲。 自依止、法依止总之,修行不外乎消业的过程。 那我们如何能在共业中,得出污泥而不染呢? 首要自依止,而不忘初心。 我们要经常提起最初学佛的动机─即为生命的疑情。 因有疑情,才有道心;有疑情,也才有善知识。 为什么同样一句话,有人因而开悟? 有人却无所谓呢? 那就要看与疑情相应不相应,或疑情参得久不久。 所以,要经常保持疑情。 因为若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当会不断提起修行的意愿及精进的工夫。 所以从经常提醒疑情,而回归到学佛的初衷,即称为「自依止」也。 其次,法依止者。 修行乃为解脱尔,那如何才能解脱呢? 唯从「去粘解缚」中去解脱。 而不是用扩张、攀缘的方法,可以得到解脱。 所以当不断提起空、无常、无我的观念与消融、剥舍、断灭的心态,而能与法相印。 此称为法依止也。 有人曾问我:「法师,你有很多观念,都与别人不同;请问你如何能肯定这些观念?」其实,如我有任何见解与别人不同时,我既不是去谘询祖师怎么说,也不是去查阅经典如何道,而是只确认它是否与「空义」相应。 于是若自信此不违空义,则即使天下一千个人中,有九百九十九个对此不认同,我还是能肯定它。 同样当我们觉得跟很多事项不相应,那我们也要检讨:这是我的习气,还是我的见地。 相信,各位听课到现在,必皆知道:我对很多佛教目前的现象很不以为然。 但这不以为然,到底是因与个人习气不相应,而觉得不称意? 还是他们真不如法。 如法不如法,依什么而论呢? 还是当回归到空义跟禅法。 因此,我们若经常能提起:自依止,不忘初心;法依止,缘起的思想,空的理论,还有无心的修证方法。 我相信在修行上就不会退转,更不会走入偏端而着魔发狂。 从作为一安份修行人的基础而向上提升最后,我们简单结论:在这个时代,我们当怎么修行呢? 首先要能作个安份的修行人。 我曾说过:修行乃是本份事。 我们不是为了标榜、攀缘,而来修行的。 何以「修行是本份事」? 因为人从生下来,就得不断地去作提升生命的功课。 而要对生命作提升,需有提升的观念与方法,所以这整个加起来,都是修行也。 因此广义的说,科学家也在修行,工程师也在修行。 可是不同的修行理论,不同的修行方法,乃会有不同的结果。 我们之所以选择佛教、选择禅法,作为我们修行的依归,乃因为我们认定唯有这样的理念才能究竟,这样的方法才能确实有效。 因此,除了作一个安份的修行人外,我们还得去抉择更正确圆满的理论,及更确实有效的方法。 其次,以一步一脚印来对治现代人的欲速则不达。 我常说:修行乃无终结。 我们只能不断地去趋向圆满,而不可能达于真正的圆满。 那言下之意,一方面是叫我们不要急,二方面也叫我们不要停。 因为,若真有一个终结点,我们便会很急切地想到这终结点;或者我们若惑以为已达终结点,就会在那儿放逸懈怠。 所以没有终结点,反让我们的心更安稳。 我们只是不断掌握当下的因缘去努力,而不需要给自己设定一个界限;于是在「只有进步,而不退转」的期许中,我们能在安平中而日新月益。 总之,修行除了观念和方法,最重要的还是心态;心态若偏端,则任何高明的理论与有效的方法,都不免变质。 修行既不神秘,也不艰苦;祂只是认定方向,而后一步一脚印地渐迈向彼岸而已! 但愿大家皆能在修行的过程中,走得更平稳、更速捷。 发布时间:2024-06-07 12:36:16 来源:素食美 链接:https://www.sushimei.com/article/23823.html